结夏

【超煊你】野火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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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笑了一阵，胡文煊站起身，说想去更靠近海边的礁石上看看，手一撑便跃下了堤坝，他的动作异常灵活，一下就翻过了几个大石块。徐炳超只好也跟着跳了下去，赤着脚在布满孔隙的礁石间攀越。

礁石群到底也没延伸出多远，胡文煊站在这片虚拟天地中仅有的陆地边缘，双手搭在额前远眺，不知正在想些什么。徐炳超跟上来，看了看海又看了看他：“难道……你以前见过真正的海？”

“嗯，在一个旧世界档案储藏馆的影像资料里看过一次。”胡文煊闭上眼睛回想，“海随着风起伏不定，就像在呼吸一般。浪无休止地一波波冲到岸边，在最高点变成白色的泡沫四散。还有海面上反射的阳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正午从菱格形顶棚下面走过时看到的一样，一直闪烁变幻着，很奇妙。”

徐炳超想象着：“我也很想亲眼看看，那究竟是一幅什么景象……”

胡文煊睁开双眼，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想要造一片海呢？军阀等大型势力肯定都很需要这样的技术产物，不管是训练战士还是审问俘虏，这里的环境都有着无可比拟的条件。你如果跟军阀交易，想必能获得很多好处。”

徐炳超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胡文煊继续道：“那个档案馆里也有VR模拟舱，不过不对外开放。我听说有使用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只为获得它十五年使用权，以现在人们的寿命而言也可以说就是一辈子了。或者你建成一个这样的世界，是想以后都沉溺在里面吗？”

在人人都忙于挣扎求生的“浩劫”后新世界，与野蛮残酷的现实相比，这个美好得如同梦境的虚拟实境确实有着让人上瘾的吸引力。不过徐炳超定下神来，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吧？我修复它，一开始只是因为我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毕竟这是个难得一遇的挑战。建造这片海的场景，也是因为它就是我当时脑海中的第一反应而已。至于跟军阀交易……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生活的状态，资源同时也意味着危险，我更愿意在安稳之余找到自己的乐趣。”

听完这番话，胡文煊抿了抿唇，忽地跃上一块更高的礁石，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你这个人……真的越接触越有意思。”

徐炳超估量着礁石的高度，担心上面的人会摔下来，接起话来有些分心：“哦，是吗？”

胡文煊重新转过身面朝大海：“海面以下有什么？”

“我还没有仔细设定过，应该就是默认的数据。”徐炳超看他那手舞足蹈的样子还是不放心，“你别乱动啊，等我上去。”

徐炳超好不容易在挨着胡文煊的一个小斜坡上立稳身形，后者已经一改初见时的冷酷模样玩开了，一会张开双臂鼓动说要制造一些人工海风，一会跃跃欲试假装要跳进水里。说话间不经意一个后仰，几乎要摔下去，徐炳超赶紧伸手揽住他的腰，两人一下靠得极近。虚拟实境里的时间是以现实世界的二十倍流逝的，但这一刻，时间似乎在任何尺度上都停止了流动——直到胡文煊眨了眨眼，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洒我身上的那杯酒，是故意的吗？”

徐炳超闻言心里一慌，脸上发烧，下意识地松了手，又很快反应过来想再度揽住对方。然而胡文煊这回是真的失去了平衡，朝大海坠落下去。徐炳超来不及思索，追着他跃入了海里。

徐炳超还从来没有进入过水下的世界，不由自主地闭紧双眼屏住了呼吸，直到感觉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才慢慢张开眼睛，只看见胡文煊在跟前笑得眉眼弯弯。胡文煊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告诉他，这个虚拟空间的水下可以正常呼吸，不过不能传递声音——应该说这里没有多少水的实感，比起海底更像是失重的真空环境。紧张的徐炳超好不容易才放松一些，小幅度地活动着手脚。胡文煊倒是真的如鱼得水，快活地游来游去，头发和衣服在模拟阻力的影响下变成奇特的形状，看得徐炳超特别想笑，但笑不出声音让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VR环境中没有经过设计的海底只有一片片马赛克般的色块，水中不时还零散着一些突兀的几何体，用手可以轻易穿透，看来是一些之前被遗弃的穿模数据块。不知为何胡文煊的身体在数据块间随意穿梭的样子让徐炳超感到有些恐慌，他伸出手拉住对方，示意一起到海面上去。

浮出海面之后，徐炳超才从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上感受到这确实模拟的还是水的性状。胡文煊甩了甩头，把头发向后捋去，水珠从他的额角、脸颊纷纷滚落，徐炳超看得一时间忘了想说什么。胡文煊还沉浸在兴奋里，快乐地拍打着水花，又趁徐炳超失神将水泼了他一脸。后者立刻予以反击，两人一路从水里追打到陆上，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坐在岸边休息。

“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完成这片海。”

徐炳超狂喜，心脏飞速地跳动起来：“真的吗？”

胡文煊歪头冲着他笑：“可以吗？”

TBC

 @诗酒一杯  更新啦！

本来想搞搞末世时髦值的，不知为啥写着就成了纯情小情侣（。